【伪装者×麻雀】静水流深24

因为桂姨的回归,阿诚一时间忘了黎叔与明台是父子的事,待到他想起来时,已经是午夜了。

为了迷惑桂姨,坐实“明楼与明诚不和”的传言,阿诚难得回到小房间自己住。但这件事实在太过扰人,阿诚辗转反侧,越发觉得需要人分担,干脆偷偷摸摸去了明楼房间。

明楼正靠在床头看书,习惯了晚睡的他反而早睡不得。

“大哥。”

明楼一抬头,便看到阿诚迅速闪身进来,动作灵活而安静,像一只大猫。

见阿诚眉头微皱,明楼问道:“还在想桂姨的事吗?”

阿诚走到床边,坐下:“不是,是别的事。”

“别的事?”明楼放下书。阿诚不是易犹豫的性子,这样的状态很少见。

阿诚干脆坐了起来:“是黎叔,今天我和他见面的时候,他告诉我,明台他……”

“怎么了?”

“明台和黎叔……”

明楼注视着阿诚,阿诚叹了口气,道:“大哥,你知道黎叔一直在找自己的儿子吧。”

“知道。难道说……”明楼皱起了眉。

“对,明台就是黎叔要找的人。”

两人都沉默了。

“确定吗?”明楼问。

阿诚点头:“确定,黎叔找到了以前大姐在报纸上登的寻人启事。”

明楼摘下眼镜,揉了揉鼻梁:“没想到,他们是父子。”

“大哥,你说明台他知道吗?”

“或许吧。”

暖黄的灯光里,明楼握住了阿诚的手:“这件事,不论明台知不知道,都还是要黎叔自己告诉他的好。”

“如果黎叔不告诉他呢?”

明楼摇摇头:“如果他不说,明台即使知道,应该也不会挑明的。”

“这个世道便是如此,”明楼继续说着,“它让亲人不能相认,让爱人不能厮守,中国如此,欧洲也是如此。”

阿诚叹气道:“大哥,不要想太多。”

明楼笑笑:“阿诚,这件事就让黎叔自己处理吧。”

阿诚犹豫一下,应下了。

“倒是你,这么晚过来,没有被桂姨发现吧?”

“当然没有。”阿诚面上有些小得意,“我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,不像某人。”说着,阿诚瞄向明楼微凸的肚腩。

明楼用书打他。

 

 

夜色正浓,街角处一点星星的火光,忽明忽灭。

汪曼春在不远处的一栋民房里,紧紧盯着那处亮光——这已经是那个人点燃的第三根烟了。她得到线报,有重庆的人要在这里接头。

亮光坠落在地上,被人用脚捻了两下,熄灭了。

不一会儿,一个落魄的流浪汉晃晃悠悠地走向了街角。

“注意,准备行动。”汪曼春小声说着,她手下的人蓄势待发。

眼见着街角的两人凑在了一起,汪曼春手一挥,几人破门而出,随即其他两处也有人冲了出来。

街角两人迅速分散跑开。

但很快的,因着两方实力相差悬殊,汪曼春的人甚至没有开枪就抓住了那两人。

“唔……”流浪汉发出闷哼。

“你怎么看着的!居然让他死了!”

流浪汉嘴角流出鲜血,抽搐两下,很快就散掉了身上的热气。

汪曼春走过去的时候,正听到他们在互相推卸责任。

“够了!”打断了手下的争吵,汪曼春脸色不善地指了指他们,然后看向那个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点烟男人,“给我把他看好了。”

“是!”

街上一片安静,这场抓捕安静地开始又结束了。

车很快来了,汪曼春理了下衣服,打开车门,回头又看了流浪汉的尸体一眼,说:“这个也带回去,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。”

那几个围在尸体旁的人只能皱着脸,把尸体扛起来带走。

这一天的审讯室里,又传出了痛苦的哀嚎声。

 

 

阳光从窗帘缝照射进来,在地上形成一条细细窄窄的光条。于曼丽起床,裹上厚实的外套,毛茸茸的棉拖鞋在地上哒哒走过。

拉开窗帘,光条变成一片光亮。

纱帘被风微微吹起,向外看去,一片生气。于曼丽爱极了这种生活的气息。

隔壁已经冒出了热气,响起了锅碗的声音,应当是徐碧城在做早饭。于曼丽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,倚在窗户边,让冷风吹在脸上。

“曼丽!曼丽!”李小男在楼下大声呼唤着。

于曼丽探头出去,见她正拎着一包烧饼,满脸笑意:“曼丽!我去你家一起吃!”

还来不及答应或拒绝,李小男便风风火火地跑上来了,于曼丽只能去开门。

“看,烧饼还热着呢!”李小男脸颊被冻得通红,声音中却充满了夏日般的活力。

于曼丽赶紧让她进来,用手捂她的脸颊:“你呀,怎么又一大早跑出去了?多冷呀。”

李小男放下烧饼,拉着于曼丽的手:“可是这家烧饼特别好吃,一定要早去才能买的到呀。”

于曼丽“噗嗤”笑了,只能去热粥。

李小男自在地摆放碗盘,目光却在四处游动,查看各处的摆设是否有变。

于曼丽开始拌小菜,注意力却在锃亮的锅子上,观察映照出的李小男的动作是否有可疑之处。

“好啦好啦,小男,来端小菜。”于曼丽转过身,笑的亲切自然。

李小男笑嘻嘻地跑过来:“哇,好好吃的样子!曼丽你真厉害!”

两个女人亲亲热热,好似亲姐妹一样,坐在了桌子的两边。

“好吃!”李小男吃饭的样子让人一看就觉得有食欲,嘴角还粘上了芝麻,“曼丽,你真的不再多租一段时间了吗?”

“不了,结婚以后就要搬过去住了。”于曼丽小口小口吃着。

“啊,我不想你走,”李小男嘟着嘴,“难得有人能每天一起吃饭,你要是走了,我又要自己一个人做饭,一个人吃饭,一个人睡觉了。”

“那你也赶紧找个人嫁了吧。”

“唉,我倒是想呢,可惜,喜欢我的我不喜欢,我喜欢的不喜欢我。”

于曼丽只能安慰她:“只是缘分没到,总会有人同你两情相悦的。”

李小男沮丧道:“希望如此吧,”然后她突然做出紧张的样子,说道,“曼丽,你知道吗,昨晚街上死人了。”

“怎么回事?”于曼丽问——她是真的不知道。

李小男立刻前倾身体,摆开说书的架势:“我也是早上出去的时候听说的,就在咱们后面两条街的地方,据说是凌晨两点多,死了个流浪汉。”

于曼丽叹气道:“现在这么冷,怕不是冻死就是饿死的吧。”

“才不是呢!”李小男叫了起来,又赶紧压低声音,“那边有户人家正好那个时候起夜,看到外面了,说是……”李小男又往于曼丽这边凑了凑,“说是看见有一伙人埋伏在旁边,突然冲出来抓人,另一个被抓到了,这个流浪汉估计是一下就咬舌头死了。”

于曼丽心里瞬间闪过了各种可能,但脸上却透出微微的害怕:“小男,你快别说了,这种事千万别掺和。”

李小男“哦”了一声,讪讪地坐了回去。

“还有,别乱传这些话,万一给人听到了,要抓你怎么办?”于曼丽“不放心”地叮嘱她。

李小男露出讨好的笑容:“好啦,我知道的,我就是跟你说说嘛。”

平静的吃过早饭,于曼丽就要出去上班了。她现在和明台一起管理一家明氏的面粉厂,倒是郭骑云主要精力还在照相馆,只定时会过去帮忙。

李小男送走了于曼丽,便回去了自己家(其实是陈深的房子),她今天上午有姚欣的舞蹈课,下午才会去电影公司。

等了一会,姚欣就来了,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小女孩。

“哎呀,这个漂亮的小朋友是谁呀?”李小男兴致勃勃地“骚扰”小妹妹。

“小男,不要闹她。”姚欣拉过有点被惊到的小女孩,“这是我妹妹,姚清。”

小女孩留着童花头,一副非常乖巧的样子。她眨巴眨巴眼,遵照来之前姐姐的嘱咐,冲着李小男说:“姐姐好。”

李小男蹲下来,笑眯眯道:“你好呀,今天跟着姐姐来当老师吗?”

“我不会当老师呀,”姚清不怕李小男了,反而觉得这个姐姐笑的很好看,“我还没学过跳舞呢。”

李小男又问:“那你过来做什么呀?”

姚清说:“爸爸妈妈有事情,叫我和姐姐一起。”

姚欣帮妹妹脱了外套,说:“今天家里没人,怕她自己在家不安全,我就带过来了。”

李小男说:“你要是有事的话都可以把小清儿放在我这。”

姚欣纠正道:“我们小名不叫清儿,叫春羊,春天的一只小羊。”

 

 

今天是面粉厂年前的最后一天工作日,明台结算了工人年前的工资,还包了奖金给他们,中午还不到,大家就一起完成了面粉厂的卫生扫除工作,准备闭厂到过完十五再开工。

工人们都离开了,明台断开电闸,最后又检查了一遍厂子,确认可以关闭大门了。

于曼丽已经在车上等他。

今天是女士开车。

明台上车坐在副驾的位置上,伸了一个懒腰:“啊,终于可以休息了!”

于曼丽笑道:“平时也没见你对厂子多上心。”

“怎么会?!这厂子要是倒闭了,就算大姐能放过我,大哥也饶不了我。”

于曼丽想到明楼一脸严肃的样子,忍不住笑起来。

汽车进入市区,于曼丽放慢速度,明台懒洋洋地看着窗外,突然直了一下身体,小声说:“黎叔?”

于曼丽向旁边看了一眼,奇怪道:“还有阿诚哥?”

小巷子里,黎叔和明诚明显是在交谈着,神情严肃。

于曼丽停车,正对上明诚要从巷子里走出来。

这下装作没看到都不行了,明台只好带着于曼丽下车。

四人面面相觑。

于曼丽并不知道明楼、明诚的身份,惊讶于阿诚哥和共方的人出现在一处。

黎叔则是不知道明台什么都清楚,以为自己暴露了明诚的身份,又因为刚确认了明台就是自己儿子,想见却不知怎么见,后背都冒了汗。

明台和明诚则很尴尬,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。

所有人都在想一个问题:现在这个场面,怎么圆过去?

明台:“我们刚从面粉厂回来。”

明诚:“我过来办点事。”

于曼丽:“我和明台要回家去。”

黎叔:“明台,其实我是……”

四人同时开口,话音交杂,但黎叔到底慢了一拍,语句的最后几个字便格外明显清晰地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。

“……你父亲。”

于是所有人都安静了。

黎叔脑子里一下清醒过来,没想到自己居然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。

“父亲。”明台的语气并没有过多的惊讶。

黎叔心里有些乱,张了张嘴,半天才说:“我就是你父亲,这么多年,对不起。”

于曼丽担忧地看着明台。

明诚顺着黎叔的意思说:“我接到有人和你认亲的消息,过来确认,明台,他应该就是你的亲生父亲。”

明台把怀表拿了出来,却只握在手里,细细摩挲。

没想到,这一世,黎叔会这样当面说出这件事。

没想到,面对这个场面,自己依然无法平复内心深处的激荡。

于曼丽拽了拽明台。

明诚清了下嗓子,说:“虽然各种情况都可以对上,但我觉得还是要再谨慎些,多做些确认才好告诉家里。明台,你认为呢?”

明台紧紧握着怀表,说:“好。”

黎叔看着明台冷静的反应,心中惴惴不安。

明台看向黎叔:“我想,我们应该单独谈谈?”

“当然。”黎叔点头。

明诚和于曼丽先回明公馆去了,明台和黎叔则选择去了附近的一个公园。

明台一直没说话,黎叔只好开口说:“我非常爱我的妻子和孩子,我妻子去世很久了,可是,我总也忘不了她,总觉得她一时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。但我把我的孩子弄丢了,我不敢去找他,我怕自己的出现会……”

“黎叔,”明台突然说,“这些年,你过的好吗?”

黎叔愣住了,随后道:“还好,都还好。”

明台笑了:“那就好。”

黎叔忽然觉得自己对明台的了解还是太少了。他说:“你很好,收养你的家庭也很好,我很庆幸。”

明台抬头看向天空,虽然有云,但依旧明亮:“是啊,我也一直为此感到幸运。”

“是啊。”黎叔显得有些落寞。

明台赶紧道:“我没有别的意思,我就是……”

“我知道,我已经很满足了,真的,很满足。”

明台犹豫了下,还是拿出了怀表——他已经去掉了怀表损坏的计时装置,转而把那张家人照片放在了怀表里:“我一直带在身上。”

黎叔看到怀表里的照片,但注意力更多是在怀表那个黑洞洞的枪眼上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明台抚摸着那个枪眼:“这是我的新生。”

黎叔心里却感到一阵刺痛,他的儿子,成长为了一个战士,但身边却是枪林弹雨。

明台想起上一世两人的谈话,此刻重复起那个问题:“我妈妈,叫什么?”

“许娟。”

“我呢?”

“黎家鸿。”

“黎家鸿。”明台重复着自己的名字,眼里湿润了。

然后,明台拥抱了黎叔,说出了那句他一直没有机会说出的话:“爸爸。”

黎叔紧紧回应了这个拥抱,眼角同样闪动了泪光。





哎呀,终于憋出来了,卡文好痛苦 〒▽〒

回顾一下,总觉得文的结构写的太散了……望天……

12 Sep 2017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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